從醫學生、金曲新人,再到獨立唱作人:?te 壞特對迷茫厭世的你有些話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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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年,一副唱著〈Cazzo〉、〈睡不著〉等自創歌曲的慵懶磁性嗓音在網路上初嚐爆紅滋味,卻也同時選擇為自己保留一份簡單生活,於是遮住了臉孔,並自稱為 ?te 壞特。兩年後,她靠著創作專輯《A Bedroom of One’s Own》首次問鼎金曲獎就抱回最佳新人獎,而在這期間,她也曾和許多歌手合作(例如 Julia 吳卓源、甜約翰、曹雅雯、陳芳語、張三李四、吳汶芳、雷擎等等),但就是沒有再推出個人作品。那個總是戴著一副墨鏡、一頂大帽子的爵士女聲去了哪裡?經過兩年沉澱後,?te 終於帶著全新單曲〈Finally〉和〈Let Go〉 回歸,也和我們聊聊她在過去這段時間都在忙些什麼。

從醫學生、金曲新人,再到獨立唱作人:?te 壞特對迷茫厭世的你有些話想說

HR:嗨,壞特,好久不見。在沒出現在大家面前這段時間裡,可以和我們分享你經歷了什麼樣的改變嗎?

「以前總有一種時間推著我走的感覺,但現在的我更能夠掌握自己的時間和步調了。過了 20 幾年的考試生活,剛好到醫院實習時又遇上疫情爆發,那時候的生活完全是被規劃好的,每天早上七點開晨會,晚上就是要值班。現在疫情終於慢了下來,畢業後也突然有了自己的選擇空間,卻變得不知道該如何做決定,所以就從一開始不懂得怎麼安排生活,到把行程排滿後卻還是感到空虛,後來開始面對自己以前沒注意過的心理情緒等,過去這兩年都是在調適,慢慢練習讓心境越來越自在。」

HR:在醫院實習時都不會有人認出妳嗎?

「還真的沒有,我甚至還在開刀協助主治醫生的時候聽過自己的歌(笑)。因為基本上在醫院都戴著口罩,實習的時候每個月也都會換一次科,所以不太會有人特別記住你是誰,我每天就像一隻小蟲蟲一樣爬進醫院,再爬出來。」

HR:如今正式成為獨立歌手,會有種在自己創業的感覺嗎?

「其實我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狀態,所有音樂合作、專輯製作都是自己找夥伴一起來完成,只差在前兩年我還處於尋找自己生活目標的階段。所以現在與其說在創業,不如說只是腦袋更清醒了一點,中間也去上過一些冥想內觀的課程,就好像頭腦外面有一層青苔被刮乾淨,陽光終於照得進來了,生活也更有動能。」

從醫學生、金曲新人,再到獨立唱作人:?te 壞特對迷茫厭世的你有些話想說

HR:很好奇這樣的體驗有為你的生活和創作帶來什麼影響嗎?

「我認為冥想就像是把你從小到大藏在心裡很久的垃圾清理出來,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方法,就是透過觀察呼吸這件事,讓你對周遭的覺察力都和以前有所不同了。例如以前我遇到衝突時可能會選擇隔絕自己,但現在會在心中思考這些事情背後的課題,讓我願意試著去理解和溝通,這些改變我並沒有特別寫在歌裡,但會開始嘗試不同的創作風格。」

HR:新歌〈Let Go〉也是這樣內觀反思之後創作出來的作品嗎?

「這首歌背後其實有很多不同故事,都是我在醫院工作的時候看到的悲歡離合。孩子失去母親、太太失去先生,人好像會因為某些事情卡在自己的痛苦理,當然我曾經也是,而且那種悲傷自己都說不上來。」

我很幸運花了兩年找到了一個適合自己調解的方法,但對很多人來說可能一輩子都走不出來,就像你光對憂鬱的人說要放下是沒有用的,所以我就把這種無力的情緒都寫在了歌裡。

HR:那麼在接下來的新專輯裡,有哪些新的嘗試或作風?

「上一張專輯的製作人和我一起找到了一個很適合我的中音位置,當時我習慣喜歡上一種風格就會不斷去聽類似的歌曲,但這次為了製作這張專輯我什麼風格都會去聽聽看,有些甚至是我以前完全不會碰的曲風。」

從醫學生、金曲新人,再到獨立唱作人:?te 壞特對迷茫厭世的你有些話想說

HR:妳對不同曲風的了解大多從何而來?有哪些音樂人對妳帶來的影響很大呢?

「因為我最一開始接觸的是爵士樂,所以出國時常常會去當地爵士酒吧和其他音樂人一起 Jam(即興演奏),認識到的新朋友也會再推薦給我各式各樣、世界各地的音樂人,其中我就認識了吉他手 Denis,他擅長的風格是吉普賽爵士樂,我對這種音樂感到很好奇也很喜歡,之後也去了很多這些因緣際會下認識的音樂人所辦的爵士音樂節,或者私下大家一起交流、保持聯絡。」

HR:可以和我們多分享吉普爵士樂和一般爵士樂的差別在哪裡嗎?

「經典爵士樂會有明顯 Swing(搖擺)的感覺,但吉普賽爵士樂就會有比較多節奏感分明的聲響,他們發展出一種用兩隻手指就能彈出很多不同和弦的 Comping(即興伴奏)模式,我非常喜歡。我有一位在韓國專門彈奏吉普賽爵士樂的朋友就和我說過,在首爾做這種樂風的人可能不到十個,真的非常小眾,所以之後我也有可能把它融入自己的音樂裡,目前我也已經和 Denis 合作歌曲,畢竟我現在的新作風就是要多多嘗試呀(笑)。」

HR:這次妳把校園演唱會融合了座談會的形式,這個點子從何而來?有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象嗎?

「這其實是我一直很想做的事情。我從小就是在台灣的教育體制下長大,所以也希望能和正在經歷那些我曾經歷過的學生們講講話。」

「每一間學校的孩子們都很不一樣,有些很害羞,但是會在反饋中寫給我很長很長的話,也有些很活潑,在現場就會感覺到他們對你表達很多的愛。在這些活動裡我都會請同學們寫下來三件自己想做的事和我分享,其中就有一位高中生跟我說他只想要在大家都在追著成績和人工理想時,好好學習怎麼活在當下,我就覺得很震驚,因為這正是我這一兩年在練習做的事情,現在才開始懂得感受一杯咖啡的溫度,以及跟大家聊天時那種情緒流動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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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R:那如果現在再讓妳重新選擇一次的話,妳還會走一樣的路嗎?

「其實這個問題我自己也想了很久。我從 19 歲開始知道自己想做音樂,也一直不斷往這個方向前進。後來我過了 7、8 年在待在實驗室、解剖室和手術房的生活,同時也還在自己做音樂,可能沒有很多人能擁有這樣的經歷。」

所以這些現在對我來說都是人生體驗,也無法確定哪條路會是比較好或不好的。如果讓我重新選一次,我真的覺得都可以,如果要完全只走音樂這條路,我也會在其中找到開心的方法。

HR:說了這麼多,妳會鼓勵年輕人追求歌手這條路嗎?

「如果你心裡一直有這個聲音,我覺得那就一定要讓自己去試試看,但至於要往哪個方向,首先要先了解自己的聲音或創作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再來就是要找到自己的位置。我在醫院實習的時候找休息時間寫歌然後存在手機裡,再帶去和學長討論,因為我是比較保守派的,就沒有裸辭去玩音樂,還是乖乖把醫學院讀完了,所以我自己還是會建議大家先試著斜槓看看,等到有天這件事情可以支撐你的生活的時候,就可以放手一博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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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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