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互联网的普及,我们可以很容易地在网络世界发表自己的意见和观点。但同时,部分人也将网络当作了隐身之地,甚至肆意地进行输出。这一点,在网络上有关“挖呀挖”黄老师、和直播斗酒身亡的三千哥的事件评论中即可窥见一斑。而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需要记住,网络从来不是法外之地。
网络就像一面透镜,正反两面都缺少善良。
五月初,唐辰在浅浅解读“挖呀挖”黄老师走红背后的逻辑,斩获10万+后,便没有太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网络时代,流量如水,网红如过江之鲫。这种快节奏的迭代,几乎让人忽略一个事实:黄老师走红至今,也不过20余天。
再次关注到她,是微信群里的一条视频。视频里,黄老师走红时治愈系的笑容消失了,封面文案用多色文字醒目写着“黄老师不敢笑了,被截图截怕了”。接着,黄老师无奈的解释,现在不敢开口笑,因为一笑就会露出牙龈,就会被截图,并多次叹气“不敢再大声笑了”。黄老师没有直接说白,截图是用于做了表情包,或者用作了某些渠道的调侃素材。
黄老师内心的苦楚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随手查阅她最近的动态,看到的基本上都是非议。有对她成名的质疑,有对她卸妆以及关掉美颜后容貌的抨击,也有参加线下活动对身材的冷嘲热讽,还有在直播间接受打赏的谩骂。在得到流量垂青后,她内心的成长和对世事的体悟,或许比她前20多年的人生都来得丰富和复杂。
客观上说,黄老师的走红没有任何的毛病:她既没有骗人,更没有害人。在得到流量垂青后,她还能顶着巨大的压力,走到线下,参加公益活动,把自己得到的意外之喜,与社会共享。
她是流量的受益者,但也是受害者。在很多人眼里,她在镜头前被评论,被调侃甚至被攻击,反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消遣。不禁以最坏的恶意的揣测,莫非真是挣钱不可耻,挣大钱才无耻?
最近还有一个热点:网络主播三千哥在直播间PK喝酒后不幸去世。算法分发催生的信息茧房,极大限制人们获取信息的广度。在看到新闻推送之前,很多人对三千哥一无所知。
在媒体报道里,三千哥是拥有超百万粉丝的网红。其直播内容以饮酒PK为主,有粉丝称其为“最喜欢的午夜档主播”。5月16日凌晨1点,三千哥继续直播PK,在第四局PK输掉后,他已经喝了三瓶白酒,在身体出现明显不适的条件下,依然用手指着镜头喊着“我命由我不由天”,喝下了最后一瓶白酒,随后倒在直播间的桌子上,再也没有起来。
更让人错愕的一个细节是,就在不久前,三千哥参加一场葬礼,死者是曾与他连线PK喝酒的另外一名主播。事后,他曾发誓不再喝酒。但终究是没顶住直播间网友的起哄甚至煽动,他内心对流量的渴望,也在网络放大效应下膨胀,最终酿成悲剧。
回过头来看,这两个事例都指向一个极端:在网络空间,参与者都容易把他人符号化,而忘记了对方即便有流量光环,但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大多数人都失去了对人类的同理心体察,丧失对他人境遇的体谅,只在乎自己观点或情绪的释放。无所谓空洞,浅薄,也无所顾虑。
百余年前,勒庞在《乌合之众》一书中提到,当个人是一个孤立的个体时,他有着自己鲜明的个性化特征。但个人一旦融入群体,群体会让每个人在其中的错误缩小,同时让每个人的恶意被无限放大 。同时,他的个性便会被湮没,群体的思想便会占据绝对的统治地位,而与此同时,群体的行为也会表现出排斥异议,极端化、情绪化及低智商化等特点。进而对社会产生破坏性的影响。
勒庞还举了一个例子,人们在剧院看戏,剧情压抑,令人窒息。散场后剧院必须保护扮演叛徒的演员,避免他遭到来自观众的暴力殴打。作为个体,很容易看出,演员所犯的罪行,自然是编写出来的,但群众自然表现出巨大的愤怒。这就是群体精神状态最显著的表现之一,对他们来说,假与真几乎同样奏效。他们明显地表现出真假不分的倾向。
“法外狂徒”罗翔曾分享一个故事,柏拉图在理想国举过一个隐身人的例子:一个牧羊人,有一天走进一道深渊,发现一只可以使自己隐身的戒指。他利用这个戒指勾引了王后,跟她同谋杀掉了国王,夺取了王位。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如果人们拥有隐身的戒指,所有的不法行为都不受惩罚,人性深处的幽暗就会被无止境地释放。这也是互联网时代网暴滋生的深层原因。
不敢开口笑的“挖呀挖”黄老师和直播斗酒身亡的三千哥,也是如此,很多人把网络当作了隐身的戒指,在这个空间中无限地释放自己内心的幽暗。黄老师和三千哥们也在不断被标签化的过程中,承受着非黑即白的评判和情绪输出。
勒庞的观点形成于百年前,很多已经不能准确把握现今的时代脉动。但他的逻辑依然可以进化解读:在信息爆炸和流量为上的环境里,作为群体里的个体,我们应该避免从众,保留独立的意识,不要试图用夸大甚至编造的故事去博取关注。心存一份善意,才是长远稳定的发展。
而事实上,网络从来不是隐身的戒指,人们的真实身份信息是可以被捕捉的。用一句大家耳熟能详的话来说就是:网络从来不是法外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