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只有红楼梦》看，文旅场域的戏剧演艺如何进化？

文 | 增长会

在距离正式开园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只有红楼梦·戏剧幻城》（以下简称只有红楼梦）在携程等OTA平台上开始售票了。不出意外的，与同样由王潮歌导演的“只有系列”《只有河南·戏剧幻城》一样，只有红楼梦也引发了文旅行业的关注和热议。

从最初的“印象系列”，到之后的“又见系列”，再到近年频频上新的“只有系列”，王潮歌导演在文旅场域打造戏剧演艺的脚步从未停歇。放眼行业，文旅场域的戏剧演艺进化到哪一步了呢？

时隔2年“只有系列”再次上新

关于只有红楼梦是什么？对于沉浸式、行进式、浸没式和主题公园式等外界给出的定义，总构想总编剧和总导演王潮歌都表示了否定，并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不一定非要和谁对标，这是崭新的，它就是只有红楼梦·戏剧幻城啊。”

有一种释义，个人认为相对客观，“只有红楼梦所属的‘只有系列’是用最通俗的戏剧艺术对城市景观进行塑造。”

一些官方宣传内容中，有关只有红楼梦的定义更具体——戏剧公园。还有人对戏剧公园进行了具体的扩写，全景式全沉浸戏剧主题公园。所以，无论只有红楼梦最终会如何自我定义，“戏剧”和“文旅场域”始终是其核心的关键词。

计划7月23日开园的只有红楼梦位于河北梦廊坊文化产业园，首期共有4个大型室内剧场，8个小型室内剧场，16扇门，108个情景园林及室外剧场，剧目时长超过800分钟。

与两年前开园的《只有河南·戏剧幻城》（以下简称只有河南）一样，只有红楼梦火了。6月21日，只有红楼梦在OTA平台启动预售。以携程平台为例，当晚直播中，只有红楼梦的一日票（原价468元，早鸟票288元）、两日票（原价658元，早鸟票592元）、景酒套餐累计售出近6000张。

▣ 《只有红楼梦·戏剧幻城》 演出空间

为什么只有红楼梦如此火爆？

从项目本身来看，家喻户晓的红楼梦大IP、被称为“实景演出开先河者”的导演王潮歌，8年的打磨时间以及不见大观园实体的演出空间，都让人们对这个项目充满了好奇，想要去一探究竟。

从外部因素来看，2年前开园的只有河南率先打下的好口碑。只有河南拥有3大主题剧场、3场大剧、2场夜间大秀、10座微剧场、27个情景戏剧空间、超过33个演出地点。900多位专业演员、单日演出可达125场共计4500分钟。也就是说，观众需要三天时间才能完整看完只有河南的所有演出。

只有河南开园之后，一些专业人士对其评价极高，著名演艺策划人郭洪钧认为，只有河南彻底改变甚至颠覆了旅游受众直观面对传统“旅游演艺”产品的审美体验和文化感受。

所以，尽管当前只有红楼梦只邀请了部分旅行社和KOL进行了内测，但是依旧收获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期待，门票预售也有了亮眼的成绩。

悄悄剧透一句，从小红书上有关只有红楼梦内测的笔记来看，忠于原著的朋友们选择“读者剧场”，会更惊喜。

▣ 《只有红楼梦·戏剧幻城》 读者剧场

其实，在只有河南和只有红楼梦之前，王潮歌的“只有系列”作品就已诞生。

2019年，“只有系列”正式开启。当年9月，总投资8.2亿元的《只有峨眉山·戏剧幻城》正式公演，将原本的四川省峨眉山市高河村打造成了3个剧场，分别是纯剧场“云之上”、园林式的“云之中”，和由原有村落改造而成的“云之下”。室外有17场院落戏剧、2场广场大戏和75场散点戏剧，想要全部看完，需要6天时间。

作为“只有系列”第二部作品，总投资7.6亿元的《只有爱·戏剧幻城》位于在江苏盐城荷兰花海旅游度假区，于2020年6月首演。只有爱由如月、如心、如花、如歌、如故、如意六大剧场组成，每天50多部戏剧同时上演，累积演出时长达8.5小时。

仅从一些直观的数字对比上就可以看出，“只有系列”的后两部作品，与前两部作品之间的差距之大，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只有红楼梦会备受关注。

▣ 《只有峨眉山·戏剧幻城》 演出空间

印象、又见、只有，一个文旅戏剧的进化样本

“实景演出开先河者”的头衔，王潮歌实至名归。因为在“只有系列”之前，王潮歌就先后推出了“印象系列”和“又见系列”。

“印象系列”主打的是山水实景演出，赞叹的是山川、河流、人民和劳作。“又见系列”在山水实景演出的基础上，增加了室内演艺，并推出了行进式观演。

可以看出，王潮歌的文旅戏剧实践一直在不断进化，正如本人所说，“‘又见’颠覆了‘印象’，‘只有’又将完全抛弃‘又见’的模式。”

▣ 《只有红楼梦·戏剧幻城》 真亦假剧场

• “印象系列”，中国式山水狂想

“印象系列”做了两个很重要的创新，一是打破传统固式剧场，将大剧场和舞台放在山水之间，二是让劳动者、月亮、太阳、风、山河以及植物都是演员。

2004年，由王潮歌、张艺谋、樊跃联合创作了“印象系列”首秀《印象·刘三姐》正式开演。每年演出500多场，年接待国内外观众100多万人次。“中国式山水狂想”，就是《纽约时报》对“印象系列”首作《印象刘三姐》的评价。世界旅游组织的官员在看过《印象刘三姐》后也说，“从地球上任何地方买张机票来看都值得！”

▣ 《印象刘三姐》 演出现场

此后，“印象系列”一路高歌，在各个山水景区相继落地，如以玉龙雪山为背景的《印象丽江》，在西湖山水间的《印象西湖》，以双世遗产地武夷山为背景的《印象大红袍》等。不仅如此，“印象系列”还在2013年走出了国门，《印象马六甲》在马来西亚正式上演。

遗憾的是，“印象系列”在海口落地的《印象海南岛》，在公演5年之后就宣布了停演。原因很简单，《印象海南岛》1500多个座位，淡季时候一场只有100人左右的观看人次。就这样，营收成了“印象系列”的一道生死关卡，投资市场变得愈发谨慎。

▣ 《印象丽江》演出现场

• “又见系列”，颠覆式戏剧演艺

在“印象系列”的基础上，“又见系列”做了两方面的颠覆。一是打破舞台与观众席的界限，打造了不同的室内戏剧场景。二是打造了全新的观演模式，行进式观演，观众可以零距离互动。

2013年，位于山西平遥的《又见平遥》正式开演。到了今天，平遥当地出租车司机如此评价，“古城现在是它的添头。”要知道，平遥是中国仅存的完整古县城。在90分钟的表演中，前4幕不设观众席，演员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表演，鼓点就在身旁炸开。对于当时的文旅演艺而言，这样的沉浸式演出带来的震撼之大毋庸置疑。

▣ 《又见平遥》 演出现场

不同于“印象系列”，“又见系列”在作品打造上更侧重故事性。加上是室内剧场，对自然山水的要求并不高。对于“又见系列”而言，如何将当地的历史故事活灵活现地展示在世人面前，让观众身临剧情之中才是关键所在。

▣ 《又见敦煌》 演出现场

• “只有系列”，无中生有式聚落群

“只有系列”有个后缀，“戏剧幻城”，这也正是该系列的特征之一。“只有系列”是从0到1创造出来的一座城，基于本土文化的不同戏剧在若干个剧场中上演。

从只有河南的市场反馈，到对只有红楼梦的市场期待来看，“只有系列”正在不断升温。其中缘由不难理解，一方面，在先进的舞台技术支持下，传统地域故事或是文化典故有了更直接且纯粹的表达方式，消解了戏剧的艺术门槛，对观众来说很友好。

另一方面，身处戏剧幻城中的人，也成了戏剧中的一部分，从旁观者变成了亲历者。据参加了内测的媒体透露，在只有红楼梦中的“真亦假剧场”中，戏剧开场时观众从后台进入剧场，再往前走就站在了聚光灯下。这样的观剧体验和参与度，是常规演出难以实现的。

但是，从商业的角度来看，”只有系列“的投资成本是巨大的。只有峨眉山总投资8.19亿元、只有爱总投资7.6亿元，只有河南总投资60亿，只有红楼梦总投资40亿元。除此之外，戏剧公园项目本身的运营成本同样高昂。所以，艺术层面的高标准之外，“只有系列”对投资方的资金要求同样很高。

▣ 《只有河南·戏剧幻城》 演出空间

文旅场域的戏剧演艺，未来如何进化？

不过，对于诸如“只有系列”等大型戏剧演艺项目的营收，业内人士有不一样的看法。

有业内人士认为，“希望一台大型实景演出能够快速赚钱，是强人所难。它应该负责的，是当地内容的演绎，甚至是目的地核心吸引物的补充。”

可能会有人认为，这种想法过于理想化。不过，先别急于否定这种观点，因为该观点并未否定“赚钱”的必要，只是打消了投资方希望从中“快速”盈利的想法。

就在只有红楼梦在社交平台上引发热议之际，另一则新闻同样备受关注。

只有河南的投资方，建业集团宣告暴雷，全面停止境外债支付。此前，建业采取了多种举措自救，其中包括在2022年5月下旬，建业将只有河南的部分股权转让给了河南省国资企业旗下公司河南老家文旅。即便如此，这家曾经的千亿房企，终归是加入了违约房企的队伍，陷入了流动资金紧张的困境。

此前，建业集团董事长胡葆森在公开采访中也表示，”诚然，从投资的角度讲，或许《只有河南》的诞生很难被理解。”尽管只有河南“袒露的是河南企业对家乡的赤子之心，是生长在黄河边的建业“传承黄河文化，讲好黄河故事”的文化自觉。”

所以，文旅场域的戏剧演艺既需要保持原有在艺术方面的高水准，同时也要进一步强化商业价值，消减投资方的部分流动资金压力。

现场二消和衍生产品，两大关键突破点。

其一，二消即进入文旅场域后，除门票之外的二次消费。最经典的案例，莫过于迪士尼乐园二消收入占总收入超60%，超过了门票的收入。要知道，在大多景区、主题乐园等文旅场域内，门票收入占总收入超60%。

但是，在很多KOL及消费者对只有河南的体验分享中，几乎都提到了一点，只有河南内部消费的选项并不多。即便是内容这么庞大的文旅项目，配置的酒店也并不多。可见，只有河南在二消这一块，还有可以继续努力的空间。

而且二消也并非简单的零售买卖，需要围绕文旅场域的主题。以开封的清明上河园为例，整个园内的所有二消经营者全部身着宋代服饰，河南话叫卖，真实再现了北宋京都汴梁的盛世繁荣，为观众带来了一个完整的梦回大宋的穿越体验。

其二，打造衍生产品，让文旅场域的戏剧演艺可以走得更远。一方面，衍生产品可以更具象化地呈现文旅场域的艺术美感并传承文化。另一方面，被观众带走的衍生产品，将会在文旅场域之外，继续发挥项目推介的效能。

之前和友人一起去看了《印象丽江》，既感慨于纳西族情侣殉情的凄美爱情故事，又为纳西族汉子对酒雪山的豪情鼓掌，还被古道马帮的策马奔腾震撼。但是，在离开之际，除了回忆和照片，却发现没有实物可以让我们带走，带回远方的家与亲朋好友共享当时的种种观感，实在遗憾。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文旅场域内的戏剧演艺同样没有简单的好坏之分，评价标准全在观众心中。当下，乌镇戏剧节和阿那亚戏剧节等沉浸式表演，越发受到大众的喜爱。

所以，属于文旅场域戏剧演艺的未来是无限的，只不过如何更好地做好艺术与商业之间的平衡，或许还有待攻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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