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译自David Annandale所著的小说《Maledictus》,仅做个人娱乐与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权益。
主要出场人物与专有名词:
- 克拉斯·布劳纳(Klas Brauner):卡迪亚军团退伍上校,扈从之息的农场主
- 埃尔娜·斯图马尔(Elna Stumar):卡迪亚军团退伍上校,扈从之息的农场主
- 斯特兰·迪崔克(Stellan Dietrick):卡迪亚军团退伍中士,布劳纳的原手下和现领班
- 哈德里安娜·菲利亚(Hadrianna Furia):圣锤修会审判官,阿玛拉斯派(保守派),左半边身体义体化
- 玛莉亚·奥比安娜(Malia Orbiana):攘外修会审判官,赞西乌斯派(极端激进派,主张利用混沌之力达成目的)
- 埃尔图·安多瓦尔(Ertuo Andoval):贤者,奥比安娜的扈从
- 隆威尔·蒙特格拉斯(Lowell Montgelas):净化之光号舰长
- 布鲁诺·赛尔弗兰克(Bruno Saalfrank):泰达里斯号舰长
- 陆特·梅纳特(Luter Mehnert):星界军少将。扈从之息的第一批居民之一
- 斯泰尔(Styer):灰骑士仲裁官
- 盖瑞德(Gared):灰骑士智库
- 沃姆(Vohnum):灰骑士修士
- 沃海特(Warheit):灰骑士修士,哈罗尔号风暴鸦炮艇的驾驶员
- 净化之光号(Scouring Light):经过改造的眼镜蛇级驱逐舰,奥比安娜的座驾
- 泰达里斯号(Tyndaris):灰骑士打击巡洋舰
- 哈罗尔号(Harrower):灰骑士风暴鸦炮艇
- 扈从之息(Squire’s Rest):农业世界,作为退伍星界军安置处
- 圣图斯星区(Sanctus Reach):位于极限星域
第一章 入侵者
克拉斯·布劳纳(Klas Brauner)是第一个看到飞行轨迹的人。在他和他的伙计们刚刚把一块巨石从耕地上移开后,他抻了个懒腰,背上像有燃烧的热煤一样难受。于是在他抬头望向灼热的天空时看到了它们:数百条舰船在大气层穿过时留下的长尾迹。这些尾迹形成的云彩甚至短暂的遮蔽了阳光。阴影落在布劳纳的土地上,田间所有劳工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注视着即将到来的事情。
战争降临于扈从之息(Squire”s Rest)。
布劳纳的视线跟着这些轨迹的方向。他确信没有任何舰船会降落在他或埃尔娜·斯图马尔(Elna Stumar)的农场那里。但其中最近的降落点离他们也没有几公里了吧?而且舰艇还在连绵不绝的降落呢!庞大的登陆数量将使距离变得毫无意义。
“所有人立刻回家。”他告诉领班斯特兰·迪崔克(Stellan Dietrick),”关好门窗,分发武器,在屋子里等我。”
“明白,上校。”
上校。他已经退役20年了。迪崔克也有同样长的时间没做过中士了。在他们与其他卡迪亚人一起在瓦胡星(Vhun)打赢了最后一场战役后,作为生还者获许在扈从之息安家立业。布劳纳不再是他们的长官了,但旧习难改啊!何况战争从未离开太远。
尽管这些年来每个月都至少有一场小规模的掠袭,但今天的情况大不相同。他认为是时候将手下重新集结起来了。
他跑向他那破旧的野牛运兵车。开着它穿过自己疲惫不堪的田地前往斯图马尔农场。扈从之息被宣传成一个奖励给退役部队的乐园。也许在几千年前它确实是这样,但它很难再称得上是卡迪亚人的荣耀归处了。虽然这个农业世界仍然很有生产力,但由于超负荷垦殖和兽人不间断袭击造成的损失,它早已不像之前那样肥沃。数十年来越来越猖狂的兽人袭击侵蚀了退役老兵们所取得的成就。
那些混蛋。
他开车行驶了二十分钟,穿过玉米田,一路颠簸到达斯图马尔农场的西侧。他就猜到她会站在那里。他看到一个坚定的剪影注视着侵略者留下的尾迹。
当他走近时,她点了点头,但没有从轨迹上移开目光。”布劳纳上校”,她说。
“斯图马尔上校”,他站在她旁边回答道。”你怎么看?”
“这不是一次简单的突袭。”
“这次确实不是,”他表示同意。现在尾迹遮盖了整个天空。兽人们要来占领这个星球了。”它们想把所有东西都抢走。阿斯卡拉(Ascra)那边有消息吗?”行星首府距离这里五百多公里。扈从之息的总人口不到一千万,每个家庭都有足够的土地自给自足。但是整个世界的农业生产需要运输,因此有航天港和行政中心。在之前的袭击中阿斯卡拉当局并没有提供什么帮助,所以布劳纳现在并不指望能获得什么军事援助,但他确实想知道圣图斯星区(Sanctus Reach)其他地方是否有消息。
斯图马尔皱起眉头。”几分钟前我试着用大功率通讯器联系了阿斯卡拉。但他们只是发出入侵警告。”
“有任何外界的消息吗?”
“马拉海莫尔卡(Malaghai Morca)那边没有任何消息。”
那么行商浪人贸易站已经沦陷了。”古尔詹森(Ghul Jensen)呢?”
“只有尖叫声。”
巢都世界碰上兽人也就这样了。”所以不只是我们在遭受攻击。”
“看起来是这样。”
他们面面相觑,直到远处响起一声舰船落地的轰鸣声。
“那么接下来…”布劳纳说道。
“恐怕我们没得选,”斯图马尔回答。
“我从来都不是个好农民。”
“你怎么说的好像我们中有人很擅长种地似的?”
他们面面相觑。布劳纳觉得既然他们这两条老狗还有几颗牙那再去扯块肉下来也没什么不好。他们身上还有一些铁血气息。尽管站直了会很疼,但他能做到。斯图马尔也是如此,但愿她的关节炎没有像他那样折磨着她的背部。但她的手要比布劳纳严重的多以至于弯曲成了爪子。两位退伍军人的头发已经斑白,和皱纹一样多的伤疤覆盖在脸上,他们的皮肤干枯得像树皮一样。
“那么接下来…”布劳纳再次说道。
“接下来?”
“我们怎么打败它们呢?”
斯图马尔将一块小石头从田垄顶端踢开。”就像我们一直做的那样。”
“用激光枪和勇气对吧。”
“绿皮们不会想知道我们要怎么对付它们。”他们对彼此露出微笑,但布劳纳感到心里一紧。并不是战争或者即将到来的死亡令他困扰。而是因为他知道斯图马尔尔也将会死去。
他们都将会死去。
兽人们无疑会确保这一点。
“仲裁官,我们距离圣达斯星区曼德维尔点(进入或离开亚空间的安定点)还有十分钟。”哈德里安娜·菲利亚(Hadrianna Furia)走进寂静战备室(Militant Quiet)。
斯泰尔(Styer)从中心投影桌上扈从之息的全息图中抬起头。”谢谢,审判官。”尽管这次未经通报的来访有些冒犯,但灰骑士并不在乎。这个房间既是他们思考战略探讨战术的地方,同时也是祈祷和冥想的圣地,位于泰达里斯号(Tyndaris)打击巡洋舰的舰桥上部,在必要时斯泰尔可以快速的到达舰船的核心。它呈圆形设计,长矛状的肋拱交替排列在穹顶,它们之间是黑曜石的深遂暗色。当斯泰尔仰望穹顶时,他发现自己可以将杂念排除在外,集中精力于眼前的任务。更重要的是:他能够专注于他当下面临的问题,并剥离其不必要的部分,揭示出问题的真正核心所在。穹顶下方墙壁上摆放着祈祷、军事和灵能类书籍。作为图书馆,寂静战备室的藏书不多但无比珍贵。
菲利亚看着全息图。”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斯泰尔在泰达里斯号的数据库中查找了关于这个星球的所有信息。”没有任何线索。”他说,”这个世界看起来很普通。”
“可它却处在一支庞大兽人军队的行进路线上。”
“所以它的居民将得到我的帮助。”
“真的吗?”菲利亚问道。
她在测试他吗?斯泰尔想知道答案。她为什么提出疑问?这种人性化的表述是否必要?还是她只是在从不同角度试探他并寻找到导致他怀疑任务的弱点?他摆脱了这些问题。胡思乱想没有任何用处。”是的,”他告诉她,”我不会对他们的困境坐视不管。但我不想浪费时间或精力去哀悼一个小队无法阻止的事情。而且我也没有找到任何记录。”他挥手指向桌子上散布着的数据板,”表明大敌在那里活动过。如果扈从之息的陷落是审判庭关注的焦点,那么我认为它应该属于异形审判庭的工作范畴,而非恶魔审判庭。”
“尽管如此,这个坐标是预言者提供的。一次严重的恶魔入侵即将发生。”
斯泰尔咕哝了一声。
“你还在怀疑预言吗?”菲利亚听起来很惊讶。她本不应该知道的,斯泰尔并没有把自己的保留意见公开化。但这是他们第一次直接讨论此事。
“我只是在怀疑其中一部分的准确性。”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想法,仲裁官。”
“也是一个明智的想法。我不希望再遭受毫无意义的损失。”
上一次任务摧毁了他的小队。预言者预测在安格里夫(Angriff)星区将会发生入侵事件,位于极限星域的安格里夫星区由于过于接近恐惧之眼而亚空间活跃。当时所有信息都表明安格里夫·普林姆斯(Angriff Primus)的卫月将会是入侵地点。那颗行星是个悲惨的锻造世界,而在它的卫月采矿殖民地中,混沌教派和帝国国教的冲突与日俱增,这些极端的异端思想滋生了大量的反抗势力。泰达里斯号到达后,他们在充足的准备后对混沌教派的总部进行了突袭。但恶魔却出人意料的出现在安格里夫·普林姆斯上。斯泰尔的小队不得不在没有时间制定适当战略的情况下传送到战场。他们设法将腐化压制在一个制造厂内。最终,他们摧毁了工厂和里面的所有灵魂——无论是被附身的还是无辜的。
他永远失去了两个战斗兄弟。艾瑞克(Erec)和莫霍特(Morholt)数百年的战斗生涯被那些本不应该有机会进入现实世界的可憎之物结束了。斯泰尔不知道他的小队何时才能恢复到完整实力。他身上多了一组新伤疤:两组三条平行的巨大抓痕从太阳穴一直延伸到下巴两侧。伤口隆起的肉皮提醒他是如何被偷袭的。如果预言者是在故意误导他们,那么他们确实完美的做到了,但是这些想法只能放在心里。他永远不会指责另一个灰骑士背叛或腐化,因为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眼前桌子上所看到的东西让他不得不怀疑预言的准确性。
他很惊讶于审判官没有像他一样对此感到怀疑。她也曾在安格里夫·普林姆斯参加战斗,并且受了重伤——以至于她左半边身体的大部分都已经换成机械化器官,手臂和腿部也已经变成仿生装置,在不同的侧面看她就像看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从右边看是一位中年审判官,延寿疗法让她免于衰老,但远谈不上年轻——她的眼神无比坚定——力量和意志都处于巅峰状态。而菲利亚左侧的脸上戴着一个铜制面具,与她左半边身体一样严酷无情,红色镜片透射出锐利而又冷酷的判断力,但时间和表情都被冻结了。菲利亚右侧有表达善意的能力,并且可以笑出声来;而左侧则永远僵硬地盯着目标。
“我们在安格里夫·普里姆斯的损失并不是徒劳无益的,”她说。
“没错,”斯泰尔回答道。”但我们本可以避免。如果我们一开始就找对了地方,这些损失就不会发生。”他用手指戳着扈从之息的全息图。”而这个错误的地方再次出现了。”
“坐标很明确。也许是它的一个卫星?”
“不太可能。它的卫星只是一些碎片,没有比山更大的东西,任何一个上面都没有采矿活动。”
“那么肯定有什么被我们忽视了。就像在安格里夫·普里姆斯上肯定有我们忽视的东西一样。这是我们的错而非预言的错。”
“如果我们在战斗中开始反复怀疑自己的策略,那么我们注定失败。”
“所以我们将确保自己这次不会犯错”,菲利亚说着转身离开,”仲裁官斯泰尔,我认为我们应该去舰桥上看看。”
他咕哝着关闭全息图。并对自己在讨论中的表现感到不满。他没有得出任何结论。怀疑依然困扰着他。但他必须承认菲利亚是对的。
灰骑士即将到达战场。是时候带头冲锋了。
当他和菲利亚走出议会大厅,看到沃姆(Vohnum)在等着他。”我马上就来,审判官。”
菲利亚看了一眼沃姆,向斯泰尔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往前走。
“兄弟,你想见我?”斯泰尔说道。
“仲裁官兄弟。关于我们的任务,你已经理清思路了吗?”
斯泰尔并不喜欢沃姆模棱两可的措辞。它可以被解读为关心,也可以是一种含蓄的批评。沃姆可能在暗示,缺乏清晰度的不是任务而是斯泰尔本人。”没有”,他说,”现在还没有。”他等了一会儿,然后说:”怎么了?你注意到什么我错过的东西吗?”
沃姆是与斯泰尔一起服役时间最长的战士之一。当他将小队分成两个小组时,沃姆会指挥另一个作战小组。他们已经并肩作战了一个多世纪,但安格里夫·普林姆斯上的遭遇让他们之间产生了裂痕。沃姆毫不怀疑预言者所说的话,在任何时候都绝对信任预言者。如果任务出现了问题,则责任只能落在作战决策上。按照这种逻辑,斯泰尔知道自己的兄弟正在批判性地审视自己。
“我不会对预言加以解释”,沃姆开始说。
“为什么?如果你对预言有新的想法可能会帮助我们解决当前的问题。”
“预言没有需要诠释的内容。预言者们已经预见到恶魔将要入侵这个坐标。所以我们来消灭它们。”
“确实如此。”
沃姆沮丧地皱起眉头。”原谅我,仲裁官兄弟,但你并不真的确信这一点。”
“什么意思?”
“你没有隐瞒自己对预言的质疑。”
“那又怎样?”
“我认为这对我们小队的士气有害。”
斯泰尔感到愤怒,但他让自己冷静下来再回答。真诚的辩论是战斗兄弟之间培养信任的一部分。但当分歧演变成不和时就不行了。”在安格里夫·普林姆斯上的事发生之后,怀疑一直困扰着我。当前的情况使问题更加紧迫。我不会向其他人隐瞒我的疑虑。”
“我的措辞很拙劣,”沃姆说道,”我完全相信你的诚实,但你的怀疑让我感到不安。”
“你在质疑我的领导能力吗?”
“我只希望你的判断依然正确。”
“那么请放心,”斯泰尔说,并且语气无比寒冷。”我提出的任何问题都是为我们小队履行职责和誓言而服务。”他向沃姆靠近。”这一点毫无疑问。”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让其他灰骑士感到安心,而是直接下达了命令。
“审判官,登陆仍在进行中,”隆威尔·蒙特格拉斯(Lowell Montgelas)说。
玛莉亚·奥比安娜(Malia Orbiana)压抑住了自己的不耐烦。”我很清楚,船长。”净化之光号(Scouring Light)的主探测器显示出连绵不绝的兽人登陆艇。”但大部分兽人舰队都已经离开了,不是吗?”
“没错。”蒙特格拉斯承认道。
她从指挥座上俯视着他。这个座位高高在上并远离所有人,就像舰桥里一根突出的刺一样。奥比安娜所处的位置高出甲板四米,这让她可以清晰地看到观测窗和下方所有人的活动情况。这种布局昭示这她的力量和地位,尽管她们是一个团队,她的重要性远高于其他所有人。”那些绿皮渴望暴力如同渴望毒品一样”,奥比安娜继续说道,”这里不过是一个农业世界,并没有太多值得他们关注之处。”她指着观测窗,”显然,绿皮也知道这点。你看还有多少停泊在轨道上的绿皮船只?”
“一艘也没有。”蒙特格拉斯在一分钟后说道。
“确切地说,那些迫不及待寻求战斗的兽人已经在登陆了。他们的同类则不会在它们烧杀抢掠时等着它们。扈从之息的轨道上只有我们。不要过分担心这些绿皮。我们距离我给你的坐标还有多远?”
“就快到了。”蒙特格拉斯站在舰桥中央奥比安娜前方的一个指挥台上。当她不在时,这个位置代表了他作为代行者的权利;当她坐在指挥座上时,则更多地体现蒙特格拉斯对她意志的服从。他是舰长,但净化之光号是属于奥比安娜的。”鸟卜者”,蒙特格拉斯对坐在他左边位置上女子说,”请显示目标。”
玛尔加·弗思(Marga Furth)敲击了一些按键,在观测窗上出现了符文,显视出奥比安娜所要求的地点。它非常靠近一片兽人登陆场。
“情况还不算很糟。”奥比安娜喃喃自语道。”周围环境如何?”
“都是农田。”弗思说,”那里人口稀少,目标地点不直接毗邻耕种区。”
奥比安娜点了点头。”所以兽人去那里的可能性更低了。”
“但如果我们在那里,它们就会有理由去了。”蒙特格拉斯说。
“那我们会保持低调。”她在脑海中回顾了一遍风险。蒙特格拉斯当然是对的。如果兽人对她的登陆小队起了兴趣,任务就会迅速失败。但她认为这种风险是可以控制的。”准备好穿梭机,”她站起来说道,并打算用登陆准备让自己忙碌起来。她不想听心中那微小但刺耳的指责声折磨自己。
虽然不想听,但当她沿着平台走下舰桥时,还是听到了它所说的话语。它抱怨她只是假装权衡利弊,甚至在不知道兽人距离目标多近之前就已经决定了行动方案。这是事实。她早在到达圣图斯星区的数月前就已经作出了决定。
这个决定难道不是完全正确吗?她别无选择。
于是奥比安娜命令那个声音安静下来。
净化之光号是奥比安娜的私人舰艇,一艘改装过的眼镜蛇级驱逐舰——尽管已经不再是一艘战舰了,但还是帮助她割断了许多异形威胁的喉咙。它快速、隐秘,黑色的装甲几乎和黑船一样有效地隐避着。这是一道潜入敌方领地并以死亡的形式带来皇帝之光的阴影。
奥比安娜从上层甲板下来后继续向前走去。在到达船首之后,她转向主通道外侧,穿过维修通道,又穿过多个交叉口后才到达一个关闭的保险门外。”他在这里面吗?”她问站在门前的卫兵。
“不在,审判官大人。”其中一位回答说,”他说他要休息。”
“他离开很久了吗?”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
她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她向右走了一百米,然后走上了一个楼梯停在另一扇门前。这个门和下面那个厚重的保险门一样毫不起眼,但它们都保护着非常有价值的物品。她敲了一下门,几秒钟后门开了。
让奥比安娜进入小房间的男人看起来比她年长两倍,但身高却矮了一个头。他佝偻着腰使他显得更加矮小。他的头发油腻而灰暗,下巴上长满粗糙、油腻的胡须,袍子上布满五颜六色的化学污渍,在它的袖口处甚至还有针孔和烧伤。现在他的脸色苍白,皮肉松弛,看起来很疲惫。
“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奥比安娜对埃尔图·安多瓦尔(Ertuo Andoval)说道。
“没关系,审判官大人,”贤者回道。”我们之间的任何讨论都无比重要。”
“你取得进展了吗?”
他耸耸肩,尴尬而谦虚地说:”我想是有些进展。总会有些,审判官大人,多少有一些。我已经偶然发现了一些非常有希望的变体,当然我还不能确定它们是否有用。我们需要更多的实验材料——”
“你会得到足够多的实验材料的。”
“那另一件事儿呢……?”
“这就是我要来告诉你的事情。我们已经到了。”
“我要和你们一起下去吗?”
“恐怕不行。”
安多瓦尔看起来很失落。”但我们必须找到特定的……”
“我非常清楚我们需要什么。你在质疑我的能力吗?”
安多瓦尔迅速的摇了摇头,低着头向后退了一步。”我绝不会这样想。”
“很好。这也是为了你自己的安全。兽人已经比我们先到达那里了。带上你太危险了。”
“那么,在您离开时,我能不能继续进行我的研究,审判官大人?”
“不行”,她厉声说道,语气严厉的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安多瓦尔像被击中一样退了好几步,”在没有我在场的情况下你不能进行任何实验,明白吗?”
“明白,审判官大人。”
“明白吗?”
安多瓦尔重复道,”明白,审判官大人”,弯下腰仿佛就要跪下。
“很好。我们快成功了,”她更温和地说:”我有强烈的预感,我们就快找到答案了,这样一个伟大的成就值得我们再等待一段时间,不是吗?”
安多瓦尔点了点头。”是的。”
她久久地盯着他,”埃尔图,我很感激”,然后离开了。
当她走远时,她产生了安多瓦尔可能会不服从命令的想法。但她知道他不会这样做。他忠诚,而且非常敬畏审判官的权威。他知道他工作的危险性质。但是,他提出了一种永远不应该在他脑海中闪过的行动方案。因此奥比安娜不得不让自己面对安多瓦尔不服从命令的可能性。当她这样做时,她感到胸口更加难受。
她感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