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丨剑啸鸣殇 · 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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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丨剑啸鸣殇 · 其三

书接上回

《剑啸鸣殇 · 其一》

《剑啸鸣殇 · 其二》

鸿洲名门群英庄惨遭灭门,友邻云墨山庄的少主祝红云同两位门人追查凶手,却被一位陌生人威胁莫要追查深究。而他们此时仍不知,云墨山庄也遭人灭门,庄主祝仝生力战而死。

邻州静峰阁突来访客,称阁中弟子戚英环在鸿洲困于群英庄,需阁中另一弟子叶清轩方能解困。叶清轩奉师命,与访客今弋前往鸿洲群英庄。俩人在路上突遇歹人拦路,一番争斗后两人打退拦路者,叶清轩却对今弋的身份起疑并以剑相向。

第五回 乌啼错问归处

戚英环醒来时,发现屋外天色已暗。她本想缓缓起身,却被腹部的疼痛扔回床上。

“额嗯……”

借着云间明月透进来的些许光亮,她用手掀开腹部衣衫,那简易包扎的麻布上隐约能看到殷红的血印。戚英环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一阵痛楚便从伤口处窜了上来。

戚英环躺回在这件破旧废屋里的破烂木床上,微阖双眼等待疼痛过去。自在这破床上躺下后就一直昏睡,她现在完全搞不清已经过去了几天。一天?两天?还是更久。她全身乏力,腰腹处的伤口始终隐隐作痛,她觉得口渴,却无力下床找水喝,再说这破屋中又哪来的水呢?

戚英环平躺在床上,只能看着屋梁上的朽木和破窗外的一角夜空,想着自己是否还能活着离开这里,以及那信差到底把信送到了没有。自己已经把身上带的碎银多数给了那人,如果这信差在路上也被那伙人劫杀,那可真的是老天要她戚英环身死山野了。

戚英环后背躺得疼了,想轻轻挪动一下身子,只是这略微一动,腰腹处那疼痛猛地抽搐起来,撕心裂肺的痛楚让戚英环紧紧咬住下唇才没有叫出声来。恍惚间,她又想起几日前的经历。

那一日,戚英环快马急行,沿着官道刚刚进入鸿洲地界。时至黄昏,人困马乏,她便找了一间看着整洁的客栈住下,把马交由马棚喂食擦洗,自己让店家送点吃食和水到她二楼的客里。

店家人倒是利索,一看便是明白经营之道的,虽见戚英环是一个独身女子,却也不怠慢,很快便送了些饭菜和茶水到客房里,戚英环住的这间客房位置靠外,进出较为方便,窗外能看到官道和马棚,若是有什么异常,她翻窗出去便能脱身。

细细检查了一番饭菜和茶水后,戚英环这才取出自己随身带的竹筷吃起来,正吃着,就听到客房外有人说话,那声音颇为响亮,像是楼下来打尖的食客吵嚷起来。起初戚英环并没在意,可是一时间楼下的吵扰声中有些词飞进她耳中,不由让她听进去些许。英环于是贴在门边,想细细听下外面人在吵些什么。

顺着门缝,她听到一个男人的粗声先在叫嚷着:

“群英庄又怎地?就是他云墨山庄的人来了,老子也不怕他。耍了几日剑就低眼看人吗?老子不信这个邪!”

这男子说完便有十多人随声附和,瓷器敲打木头桌的声音也跟着喧闹起来,引来店家好言劝阻才平息了几分。这声响刚弱下去,就听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开了口,这声音平淡缓慢,却让戚英环听得有些发冷。

“素闻洪哥胆识过人,果然名不虚传呐,那届时还清洪哥给我们这些人亮亮身手,我们也好开开眼界。”

“诶我说,你这话里带话可是什么意思?”那粗声男人又道。

“哪里,洪哥听错了。我是在夸你。”冷声男子回道。

一声手掌拍在木桌上的声响把门缝都震的抖愣了一下,戚英华被门框敲到侧脸,不由打了个激灵哼了一声。拍完桌,那粗声男子接着说:

“小子,你知道我平生最看不起什么样的人吗?就是你们这种做事阴手阴脚,背后捅人的货色。杀便杀了,带着个面具算什么男人,生怕别人认出你们是谁吧。就这点出息还出来作什么,只怕到时死在人家庄上,还留不下全尸呢!”

那冷声男子忽然便不言语了。戚英华只听得见细微的推杯换盏之声,片刻,又听那粗声男子喊道:

“喂,你去那里做甚?”

这话音刚落,戚英华突然察觉这门外似乎站了一人,她欺身向下一闪从门缝旁脱身出来,正巧在她刚刚贴耳聆听的地方,一片薄窄的剑身倏然从门缝中刺入,又顺着门缝上下一走,便抽了出去。那剑身走的速度极快,若不是戚英环提前反应,定会被那剑伤到。

“没什么”冷声男子在门外说道,“听到有耗子叫。帮店家除除害物罢了。”

粗声男子听闻冷笑一声。

“可笑,我看你才是害物,害得老子扫了兴致。罢了罢了,来来喝酒,喝完这回,你们跟着我上群英庄,我倒要看看群英庄里都是些什么货色,敢起这么个不害臊的名字。”

“洪哥,可别坏了命令,你的任务是把住路口,其余的你不用操心。”

那冷声男子此时已经走远,戚英环能听到那人下楼的声音,可他刚刚是几时上的楼又站到门外的,戚英环是一点都没听见。

“呸,你管得着我?我便要上去,就该你这个遮着脸的家伙看路,别人一看就知道是劫道的,搞不好还能有人赏你俩银子呢。”

一团哄笑间,突然传出一阵异样的声响,顿时楼下变安静了。只听得那冷声男子忽然缓缓说道:

“你就是条狗,我让你做甚,你就给我乖乖的作甚。还不到你乱叫的时候。”

说完,又是一声躁动,楼下已经没有了闹腾的气氛,只是一片令人心悸的沉静。接着,细碎的躁动又回来了,像是所有人都安静地喝酒吃饭,只听得见筷子夹菜和咀嚼的声音。

此时的戚英环大气也不敢出,顺着地上悄声爬回到卧榻上,取了配剑抱在胸前。她此时是一点困意也没有了,只怕那冷声男子再次上楼来。就凭刚刚他那悄声上楼的情形,若是真的破门而入,戚英环只有逃走这一条路。

然而至此之后,楼下便再没了特别响亮的动静,那伙人就安静地吃完了饭,全数离开了。戚英环等了许久没见动静,便又悄悄到门前顺着缝隙看出去,只见楼下已经人去一空。英环心里总是放心不下,一直熬到后半夜,才昏昏沉沉的睡去,等再睁眼,已经第二天巳时。

戚英环匆匆吃了些早饭,和客栈退了房,到马棚牵了自己的马继续赶路。虽然昨夜里听到那些人提及群英庄,但戚英环还是决定往群英庄那里先去,如若真的是有人拦路,她也好再打探到底是因为何事,到时回了静峰阁也好和柳主事回报。

在路上快马走了多个时辰,戚英环忽然远远瞧见前方有一伙人聚在那里,不知在吵嚷些什么,她赶到近前,才多少听明白是有人在前方设了路障,把所有人都拦在了外面不得通行,那些个平日里在这条路上来往的商贩着急赶路,便与拦路的人理论了起来。而那些个拦路的人也不客气,仗着手中有武器,也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无论对面怎么叫嚷,就是不放行。一些商贩急了,拿起车上的木杆便要硬闯,结果对面一个人提着刀几下就将要硬闯的商贩打伤,这一下没人再敢动手,只能在路障旁叫嚷谩骂。

戚英环挤进人群,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冲着被阻拦的人群大喊。

“告诉你们,老子今天就在这里拦住了,谁都别想过去!”这说话者正是昨晚在客栈里粗声大喊的那人。此时戚英环看清了他的样貌,此人身高七尺有余,生的膀大腰壮,脸上留着连鬓胡子,一瞪双眼便生怒气,手中提着一口精钢朴刀,刀刃上似是沾有血迹。他这一番模样确实吓到了不少人,那些商贩一见对方如此蛮横,便也没有硬气,只是敢怒不敢言。

戚英环此时已经走到前面,看到在那壮汉身后还有六七个人,各个手里提着刀剑,而更远处的路边树林里,似乎也有人影在晃动,应该就是他们的同伙。对方人多势众,戚英环也是不敢出头,但这条路是去往群英庄的必经之路,如是绕道,那又得多出两三天的行程。

“喂,那你这路要拦到什么时候啊?”一个小商贩在人群中喊道。

“老子想拦到什么时候便拦到什么时候。怎地?”

“诶,你这人讲不讲道理?这是官道,你是官差吗?不是官差就敢拦路,你有几个脑袋?”

“小子!你要是有种,叫官差来啊,来了他也得给老子我跪下磕头!”

吵吵嚷嚷的又是几轮,拦路的事却半点不得解决。戚英环无奈之下又挤出人群,刚到马前,又听到一旁有人喊了起来。

“官差来了!官差老爷到了!大家让一让,让一让!”

说着,几个穿着官服的人便从戚英环身边走过,人群自然让出一条通路让几位官差过去。那几人到了前面,看了看拦在路上的路障,领头的那个又打量了一番那壮汉。

壮汉也不惧色,对着领头人草草一拱手。领头的给身后几人试了个眼色,便上前和那壮汉小声攀谈起来,只见那壮汉似是从后身取出一样东西,让领头的官差看了一眼,那官差便一点头,挥挥手让壮汉退到一旁。

此时众人都看着这几名官差,等着道路放行。那领头的官差回身面向这些商贩路人们,一手扶在腰间的刀柄上。

“诸位,这几日山贼猖獗,这条路我们要封闭一段时日,清剿隐藏在附近的山贼,还请诸位暂且绕道而行,以免耽误诸位的事情。”

人群里一下又闹腾起来,几个年轻的商贩气不过,便向着官差问起来,一旁人拦也拦不住。

“好好的路说封就封。哪里来的山贼啊?我看他们就像山贼!”商贩一指官差身后的壮汉一伙人说道。

那壮汉顿时几步上前,提起朴刀指着那小贩。

“兔崽子,你说谁是山贼?”

那官差斜眼瞪了壮汉一下,那壮汉便憋着气收回刀。领头的官差于是带着手下,从人群中又一次穿过,这次是往回走,也不听身边商贩们的诉苦,径直离开了。见那官差走远了,壮汉啐了一口在地上,越过路障直奔刚刚辱骂的小贩,一手提起那人衣领举到脸前。

“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小子。老子今天还就当一回山贼,把身上的银两都交出来,否则我剁了你个孬货。”

那壮汉只是单手举着那小贩,便将其摇晃地像是个布娃娃。戚英环实在看不下去,几步上前抓住那壮汉的手臂。

“无故拦路也就罢了,欺负人又是为何。放下!”

壮汉一见戚英环出头,顺势就将那小贩扔在地上,一面上下打量了一番戚英环。

“你这女娃子,倒不像是做商的,你是要往群英庄去的吧?”

“我要去何处与你何干?尽早放行就是了,免得误了大家的事情。”

壮汉冷笑一声。

“放行?这路今天通不了。我问你,你是不是去群英庄?”

戚英环此时意识到事情不妙,对方这般询问,恐怕群英庄确实遭人袭击了。

“不是!”说着戚英环转身就要走,却觉得肩头一股力量压来,她身子一让,将壮汉抓她的手掌躲过,立刻出剑在壮汉手心划出一道口子。

“抓住她!抓住这女的!”壮汉一声令下,身边的几人一拥而上朝戚英环砍来。众人一见两边动了兵刃,顿时吓得四散而去,只留得戚英环一人抵挡对面的攻势。

好在对面几人只不过是平常功夫,戚英环沉息敛神,持剑使出早已熟络的剑法,抵对那几人的刀剑倒是轻松。她手中长剑划出几道光影,金鸣声中那几人武器便已被打落在地。戚英环也不恋战,退身几步立刻上马,一夹马肚便疾奔而去,她身后那壮汉又喊又骂,但好在是没有追上来。戚英环多次回头确认确实没有追兵,这才开始思量接下来该往何处去。

若是就这样空手回去,主事那里必定会细问起来,究竟群英庄是因何惹上这群人,还是得再出静峰阁打探才行。如此想来,她倒不如留在鸿洲,侧面打听打听到底群英庄出了何事,实在无信法,去云墨山庄求助也是好的。打定主意后,戚英环一勒马缰,直奔着鸿洲内的永安郡去。永安郡是鸿洲内的郡首,消息灵通,她一来可以打探群英庄之事,二来可以送一封简信回静峰阁说明情况。

又是几个时辰的马程,戚英环赶在天黑之前算是到了永安郡,她找到一家规整的驿站,写了几笔后交给跑差的小哥,叮嘱他一定要送到主事手里,又给了他足够的银两。看那信差小哥骑马走了,戚英环这才稍稍放心,她牵着马找到一家客栈住下,直到睡前还在思量着到底群英庄和那伙人之间的关系是什么,以及那个冷声男子是否已经到了群英庄并和庄上动了刀兵。

真的有人能动得了群英庄吗?

此时躺在破床上养伤的戚英环陷在回忆里慢慢又睡了过去,在睡梦中她感觉不到腰腹上的伤口疼痛,倒是梦见在静峰阁日常习武操练的情形。一觉睡了许久,她再睁眼时,太阳已经升的老高,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又试着动了动身体,腰腹处的疼痛减轻了,至少她坐立起身子时,那伤口处不再会发出撕裂般的感觉。她初到这破败屋内躺下时,在伤口上抹了些随身带的创药,看样子药效已经起了作用。

戚英环慢慢起身,渐渐觉得身体有了些气力,她伸手拿过自己的包裹,从里面摸出剩下的一点干粮,也不顾嘴唇干裂口中沙涩,便直接放进嘴里吃了,但也就勉强嚼了几下便吞进肚里。吃过东西,戚英环觉得自己大概是能走动了,便将包袱跨在肩上,拿过佩剑准备往破屋外走走看,

顺这歪斜的木门向外看去,破旧废屋外是一片无人打理的荒草,长得已有半人多高,再往外就是整片的林地,在秋日里显得格外安静。戚英环看了一阵也没见到有什么人,便松了口气。她慢慢伏身坐下,又查看了一下伤口和裹布,血迹已经变得黑褐,裹布之下能摸到伤口处有些发硬,轻碰时倒也不再那么疼了。

阁中医师的创药果然是上品。戚英环暗自想到,可是从这伤口又想到那日被人刺伤的情形,让她心里却是一抖。

那个冷声男子……终究是又遇到了。

那是戚英环在鸿洲的第三天,她在永安郡里打听了多日却是什么信息也没得到,只知道群英庄的人已是多日不曾出庄,而几条去往群英庄的路似是被山贼封住,任何想要硬闯的人都被杀了回来。

戚英环思来想去,决定不如去趟云墨山庄,找那里的祝庄主询问,或者通报个消息也是好的。静峰阁素日来与云墨山庄有些来往,阁中主事和祝庄主似乎又是早年便相识。戚英环身上带着阁内的令物,也不怕被质疑身份。那一日一早她便牵了马往云墨山庄赶去,走到大约申时,她策马沿着道路进到一片林地中,耳边忽听得有什么响动,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下的马匹突然前腿一软,顺势扑到地上,将戚英环从马背上摔了下去。英环及时敛身在地上一滚才没有被摔到,等她起身时,长剑已经握在右手。

“好轻功。”一个声音冷言道。这声音让戚英环打了个寒颤,“姑娘是要去云墨山庄吧。”

一个身影瘦长的男子从前方林子里走出来,他一身墨色长衫打扮,衣服把身体裹的很紧,手中拿着一把短刃,脸上带着黑白相间的木质面具。

“你是什么人?”戚英环四下查看了一番,这里似乎就他一人。

“别看了,只有我。那天在客栈里,你听到了多少?”男人继续问道,他已将戚英环的心思看在眼里。

“什么客栈?”

“你知道什么客栈。你在门后听我们说话,想必应该知道不少我们要做的事了吧。”

“我只是路过,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那男人嘴里咂末了一下,突然欺身向前,那速度快的令英环心惊,眼见那把短刃已到眼前,英环顾不上使剑,左手一翻接住那人的攻势,来往几下便化去了短刃的刀路。

那男子与英环拆了几招后突然又收刀退后。

“涌风掌,有趣有趣。听闻静峰阁的涌风掌在近身相搏时胜过刀刃,今日可是要亲自见识一下了。”

男子说着将短刃收回身后,换出一把木骨折扇来。

“姑娘,有劳了。”

话音刚落,那男子再次上前,一柄扇子直冲英环面门,英环自知无法脱身只得应战,在这近身距离上,她使剑定是不如用掌,想必对方也是明了,可对手竟然仅凭刚刚几招就看得出是涌风掌,英环心里反而紧张起来。

男子使扇子的方式和短刀无异,以扇身作刃直奔英环要害处,英环右手背剑身后,只凭左手不断挡去对方的来路。她一套涌风掌力道刚劲,倒不像是女子惯用的掌法,涌风掌以掌为刃以臂为刀,借身力巧劲以攻为守,但见英环纤臂运力,先迎上对手的扇身,顶住来路后借势反推,带着脚下一并向前,臂力瞬时带起风啸,逼得对手扇子收近对手身前。英环接连出掌,硬击在扇骨上铛铛作响。

那男子也不慌乱,只是用扇子一下下迎住英环的掌势,一连十多招后,渐听得那扇身迎击的声音越来越钝,男人瞅中时机,忽然起身前顶左膝,只撞向英环腰腹间,英环退身避让,左臂一沉,掌心击在那人膝上,却觉得手掌一震手臂痛麻,再看时那人的扇身已到眼前。英环旋身出剑,剑身砍入那扇骨,一声脆响,那扇子便散了架。

“涌风掌,只封上路,难抵下路,姑娘你练的大概只有六成熟通吧。”那男子将坏掉的扇子扔在地上,冷笑着说道。

戚英环左臂疼感渐消,她心里已经有些慌乱,涌风掌若遇腿脚功法确有劣势,但也不至于无法破招,她刚刚单手使掌确实不占优势,但对方何以知道自己对涌风掌的熟通只有六成呢?

“你到底是何人?”英环厉声问道。

“现在问这等问题,有点晚了吧姑娘。你要去云墨山庄对吧,只不过现在云墨山庄里已无活人。我也就帮姑娘省了跑路的辛苦了。”

戚英环此时心中盘算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想尽办法脱身回静峰阁报信。群英庄和云墨山庄恐怕凶多吉少,下一个会不会是静峰阁呢?她必须通知主事尽早防备。

“你到底想怎么样?”英环随口问道。

“得劳烦姑娘和我走一趟了。你已听到了这些消息,再带出鸿洲可就不好了。”

“我要是不答应呢?”

男子哼了一声。“那就无法了,是你自找的。”

说着,那男子一步上前,出手便是杀招。英环心惊,起手一剑相迎。一声金鸣,英环顿时觉得腰腹处一阵钻心的痛楚。

“啊!”

一柄短刃此时已经刺进英环的腰侧。太快了,那男子的速度太快了,英环的剑还没有近得那男子颈前,就已经被男子刺伤。所以他刚刚用扇子拼掌,只不过是要戏耍她戚英环罢了。

英环的剑依旧没收,只是那一式仅仅将男子逼退。男子一退身,那刀刃也就抽出英环腰侧的伤口。又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英环手捂着伤口,却瞧见身上衣衫已经被血染红。

“姑娘,何苦呢?和我走一趟吧。”

英环忍着腰部的疼痛,从身上摸出两个雾袋径直往地上一摔,一阵浓烟顿时涌起。男子一时没料到会有这种事,咳嗽着连连退出烟雾中。英环这才得以脱逃出去,待那雾散去时,她早就逃进密林地中许久,直到确认再无人追来时,才寻得一处偏僻的破旧废弃屋子里藏身,止住血后简单包扎了伤口抹上创药,期间差点疼昏过去几次。好歹伤口不深,到今时多少算是开始愈合了。

英环在破屋门口一直等到天再次黑下来,估摸着快到子时,才悄悄从屋中出来,沿着林地树丛中好走的地方缓缓前行。她也不知道这里什么地界,只想着尽快能走到有人的地方,好问问路,再买点食物和水。

走出几里地,英环忽听得身后有些响动,没等她转身,一个粗声突然喝道:

“妞,你果然在这地方。”

接着一记重掌直拍在戚英环后颈,英环眼前一黑,便没有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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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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