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灰骑士短篇小说《永远忠诚》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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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40k灰骑士短篇小说《永远忠诚》翻译

本文译自David Annandale所著的小说《Incorruptible》,仅做个人娱乐与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权益。

本文在时间线上位于《真名》之后,对《被诅咒者》有部分剧透,建议按照时间顺序阅读。

出场人物与专有名词:

斯泰尔(Styer):灰骑士仲裁官

盖瑞德(Gared):灰骑士智库

沃姆(Vohnum):灰骑士修士

沃海特(Warheit):灰骑士修士,载具驾驶员

萨顿(Sadon):灰骑士净化者

哈德里安娜·菲利亚(Hadrianna Furia):圣锤修会审判官,阿玛拉斯派(保守派),左半边身体,双臂,双眼义体化

布鲁诺·赛尔弗兰克(Bruno Saalfrank):泰达里斯号舰长

泰达里斯号(Tyndaris):灰骑士打击巡洋舰

纯洁之刃号(The Blade of Puritywas):灰骑士护卫舰

最终圣地号(Final Sanctity):灰骑士卡瑟图斯突击艇(Caestus Assault R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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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船沉默的驶过观察孔。这艘短剑级护卫舰的舰桥仍然闪烁着灯光。她的主喷口发出暗淡的红色光芒并让她维持轨道高度。但斯泰尔认为,这些迹象都是谎言。沉默就是证据。纯洁之刃号(The Blade of Puritywas)已经死了,她的坟墓划过这颗喧闹星球上方的虚空。

名为科尔尊(Korzun)的世界还没有消亡。纯洁之刃号被派来拯救它。现在泰达里斯号则不得不杀死它。

灰骑士仲裁官和他的小队以及哈德里安娜·菲利亚审判官一起站在指挥台上俯视舰桥。他们围在战术台边。斯泰尔和菲利亚走到观察孔前,失陷世界的景象倒映在他们的眼中。菲利亚转头走向舰桥,斯泰尔则沉浸在悲痛与愤怒中。

“你还在呼叫纯洁之刃号吗?”菲利亚问布鲁诺·赛尔弗兰克舰长。

“是的,审判官大人,”舰长回答。 “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继续尝试。”她回过头对斯泰尔说:”我担心最糟糕的情况已经发生了,仲裁官。”

“最糟糕的情况指的是什么?”他问。 “死亡?失败?还是两者兼有?”

她什么也没说,这让他怀疑她是否在考虑更黑暗的可能性。斯泰尔将头转向左侧,看着菲利亚。她的表情难以捉摸。从他认识她起就一直如此。自从她在圣图斯星区的战斗中受伤以来,她的表情就更加淡漠。她曾与玛莉亚·奥比安娜战斗,那是一位赞西乌斯派(极端激进派)审判官,其激进的瘟疫计划以灾难告终。在那一战之前,她的左半边身体已经换成了仿生肢体,左侧脸庞也变成了僵硬的冰冷古铜色。现在她的双臂都是假肢了。她的眼睛也是如此,永不疲倦地发出红色的审视目光。她选择尽可能保留可以保留的肉体部分,但她的右脸几乎和金属左脸一样僵硬。厚厚的疤痕像铠甲一样紧绷在她的右脸上。她说话时嘴唇几乎没有动,因为她的喉部也被仿生组件替代。尽管这项改造在她最近一次受伤之前就完成了,但现在从中发出的声音却显得更加空洞,缺乏人情味。即便如此,她对纯洁之刃号上情况的担忧还是显而易见的。

斯泰尔也有同样的担忧。他也预料到了最坏的情况。如果菲利亚问他最糟糕的情况是什么,他无法回答。

“如果净化者萨顿(Sadon)能够做出回应,他早就应该做出了回应,”盖瑞德智库说道,走上前站在斯泰尔身边。

“这种假设的前提是他在他的船上,”沃姆说。他没有离开战术桌。

“如果他在地面上,”斯泰尔插话道,”他的失败是无法想象的。”

即使是在灰骑士中,净化者萨顿也是一个令人敬畏的人物。他的远征堪称传奇。他所经过的地方,除了亚空间造物的灰烬之外什么也没留下。他将纯洁之刃号带到了科尔尊,以清除预言者在泰坦上的预见的恶魔入侵。这不是一个有腐化迹象的世界。相反,科尔尊的虔诚整个星区都有所耳闻。这也使它成为一个对毁灭之力更有吸引力的目标,任何堕落,无论多么微小的堕落,都将遭到无情的惩罚。之前越是虔诚,背叛的代价就越大。于是伟大的净化者来到了科尔尊并陷入了沉默。泰达里斯号来寻找他沉默的原因。

根据斯泰尔所看到的情况,威胁一定比萨顿或预言者们预期的要严重得多。科尔尊因亚空间风暴而变得病态和混乱的大气覆盖了整个星球,云层中没有任何缝隙可以看到大陆或海洋,只能看到染上了各种腐烂颜色的旋涡。科尔尊曾经是帝国的一颗宝石,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颗气态巨行星的尸体。大气的运动是尸体缓慢腐烂的涟漪。斯泰尔看到有东西从云端出现,又在它们的本质变得清晰之前再次消失。他想到了蛆虫:巨大的蛆虫在大气中蠕动,吞噬着这个世界的肉体和灵魂。

“舰长,”斯泰尔说。 “有来自科尔尊的通讯吗?”

“安巴赫(Ambach)?”赛尔弗兰克询问通讯员。

“我们没有收到通讯,大人,”安巴赫告诉斯泰尔。 “但是我们可以接收星球内部向其他地点发出的通讯信号。”

“让我们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安巴赫弯腰看着她的终端。片刻之后,科尔尊的诅咒在泰达里斯号的舰桥上回响。通讯扬声器中传出刺耳的声音。有些声音是人类的,但更多地声音明显不是。全都是些疯狂的胡言乱语。从肆虐的混乱中,音节开始形成。他们用人类不曾掌握的语言塑造了文字,任何人听到都难免感到痛苦。泰达里斯号的船员们震惊得愣在原地。

“把它关掉,”斯泰尔命令道。

安巴赫的手缓缓移动,仿佛被声音缠住了。但她和其他所有船员一样,是审判庭的忠仆。她拥有比绝大多数凡人更坚定的信仰和严格的纪律来抵抗恶魔。她扼杀了声音。

舰桥上一片寂静,斯泰尔注视着科尔尊。他仍然能看到科尔尊正在大气的痉挛之中哭泣。赤道上空的两场亚空间风暴融合成一场更大的风暴。它的颜色加深为干涸的血液和狂热的梦境混合在一起的色调。

“这个世界已经没救了,”菲利亚说。

斯泰尔点点头。毫无疑问,他不得不下达灭绝令。科尔尊已经沦陷。

但萨顿的问题依然存在。他任务的灾难性失败需要一个解释。对斯泰尔来说,更重要的是这涉及到一位伟大英雄的命运。他不会让萨顿的名字陷入猜想的迷雾中。

“如果净化者萨顿在科尔尊上,他应该已经死了,”仲裁官说道。 “如果他还活着,他就应该在他的船上。”

“即使他不在船上,”菲利亚说,”我们也能找到一些线索。”

“那么我们就达成一致了。”

菲利亚点点头。她走下楼梯来到舰桥。 “我会在最终圣地号(Final Sanctity)等你,”她说。

斯泰尔转向盖瑞德。 “你有什么想法?”他问智库。

盖瑞德缓缓说道。 “在我看来,”他说,”最令人不安的因素不是萨顿可能已经失败的事实,而是他失败的原因。我对此很不安。”

“我也是。”

斯泰尔坐在最终圣地号的驾驶舱内,透过观察窗看着纯洁之刃号的舰桥越来越近。最终圣地号是一艘卡瑟图斯突击艇(Caestus Assault Ram)。尽管他们可以像之前一样使用风暴鸦炮艇,但斯泰尔知道,这艘沉默的船不会乖乖的打开登陆港让他们着陆。他还希望能够尽可能近的进入她的舰桥部分。即便如此用卡瑟图斯突击艇撞进船体的必要性并没有让这个策略变得不那么令人厌恶。

当最终圣地号飞向纯洁之刃号的舰桥时,沃姆没有掩饰他的不满。 “这是错误的,”他说,他的声音通过小队通讯频道传到了斯泰尔的耳朵里。 “我们正在攻击我们自己人的船。”

“兄弟,”斯泰尔说,”如果你能提供登上纯洁之刃号的另一种方法,我会很高兴在登机前听到它。”

沃姆没有直接回应他的讽刺。 “这个事实让我感到沮丧。”他说。

“这让我们所有人都感到沮丧。我们的职责迫使我们不得不采取这一行动。”

盖瑞德说:”沃姆兄弟,如果这就是我们今天最痛苦的行动,那我们确实很幸运。”

沃姆刚要回答,斯泰尔就打断了他。 “做好迎接冲击的准备,”他说。

沃海特将最终圣地号瞄准了舰桥正下方的位置。纯洁之刃号的船体占据了整个视野。沃海特发射了卡瑟图斯突击艇的热熔炮。护卫舰的虚空盾仍然有效,它们在热熔束命中时发出明亮的光芒。热熔束最终压倒了虚空盾并融化了护卫舰的船壳。纯洁之刃号没有反击,斯泰尔不确定他是否应该将此视为一种仁慈。然后卡瑟图斯突击艇的坚固船头撞上了纯洁之刃号,震动通过斯泰尔的盔甲传递过来。这是兄弟相残的时刻,令人心生恶寒。

斯泰尔平复了情绪。当船头的登陆舱门放下时,他和沃海特冲出了驾驶舱,整个小队冲进了纯洁之刃号。扈从之息一战的余波把七位灰骑士和审判官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小队在圣图斯星区以及安格里夫·普林姆斯都失去了兄弟。他们能在短时间内修复泰达里斯号受到的伤害,但等待新的战斗兄弟加入小队则需要更长的时间。

即使他的小队被削弱了,也足以粉碎一支军队。

卡瑟图斯突击艇冲进的间是一个图书馆。虽然纯洁之刃号比泰达里斯号小得多,但其图书馆的藏书却更加丰富——这证明了净化者萨顿的博学与他的信仰一样名不虚传。斯泰尔带领小队穿过一个大到足以成为装卸码头的空间。在他的两侧,大理石书柜直抵天花板。卡瑟图斯突击艇已经撞坏了好几排书架,但图书馆太大了,大部分书架还完好无损。

但是现在所有的书架都空空如也。地板上堆满了被毁坏的书籍。它们被撕碎并烧毁。壁灯照亮的地方到处都是激光的焦痕和爆弹的弹坑。这个房间发生过激烈的战斗——然后被亵渎。

这里有被严重烧毁和肢解的尸体,其中一半被书籍和卷轴的残骸掩埋。这些破碎的尸体几乎辨认不出身份,但斯泰尔仍然可以看到烧焦的制服碎片,证明他们是遇害的船员。

“他们在和谁战斗?”沃姆想知道。

“而且其他尸体在哪?”沃海特也问道。

他是对的,斯泰尔想。考虑到战斗的规模,这里应该有更多尸体。他指着在成堆的碎纸和羊皮纸上开辟的一些小路,它们通向图书馆的大门。 “他们被拖走了,”他说。

菲利亚拿起了几本书,它们都严重破损。 “摧毁这个图书馆的敌人,并不应该会刻意处理尸体。”

斯泰尔注意到盖瑞德皱起了眉头。智库的眼神有些涣散。 “盖瑞德兄弟?”

“有些东西在干扰……”他沮丧地摇摇头,然后又试了一次。 “船上的敌人有灵能。”

“我们受到攻击了吗?”

“我不知道。我感觉自己好像在试图突破一片阴影。一片恐怖的阴影。”

斯泰尔作为灵能者的能力与盖瑞德相比微不足道。不过,和所有灰骑士一样,他也有一定的灵能力量。自从最终圣地号冲进纯洁之刃号的内部之后,他就一直感到压抑。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他身上;他的意识和亚空间之间被一堵墙阻隔。这绝不是简单的阻隔。

盖瑞德说阴影里充满了恐怖。斯泰尔同意他的措辞。他并不惧怕这令人窒息的面纱中潜藏的东西,但毫无疑问这并不是防御性质的屏障,这是一次伏击,隐藏的威胁蠢蠢欲动。压抑让他感到窒息,如果斯泰尔仍是一个凡人,他会因恐惧而瘫痪在地。

“这种现象并不陌生,”他说。 “有一种敌人具有这种效果。”

“是的,”盖瑞德表示同意,”但我们在这里发现的迹象是相互矛盾的。”

确实如此。灵能压制所预示的敌人很可能会吞噬尸体,但它们不会有兴趣亵渎图书馆。那是另一种可憎之物会采取的行为。

斯泰尔举起天罚力场战锤。 “我们将摧毁这里的敌人,不管它们是什么。”他正想说这无关紧要,但在说出口之前又停住了。识别敌人的身份是非常重要的。萨顿失败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对敌人的误判。

图书馆外的走廊上出现了更多的战斗痕迹。更多焦痕,更多弹坑,墙壁和甲板上都是血迹。当小队沿着走廊朝舰桥的方向前进时,斯泰尔观察着墙体的损坏情况,以及他所期待的另一种敌人的迹象。抛光的花岗岩墙壁上有一些痕迹,这些痕迹暗示着他的猜想,但也可能是跳弹导致的。就在通往下一层楼梯的十字路口前,他找到了他要找的证据。他们穿过舱壁时发现它的铁门表面留下了又长又深的凹槽。斯泰尔指出了它们。

“爪痕。”

“这是一个有力的证据,”菲利亚说。 “但我们不应该忽视这些证据之间的矛盾。我们可能会被误导,为错误的敌人做好准备。”

“没错。但我们也应该为此做好准备。”

楼梯很宽,可以容纳三个人并排爬上去。于是他们以楔形队形前进,斯泰尔走在最前面。他将目镜切换到红外模式扫视两侧壁龛里的阴影以及天花板的阴暗处。虽然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依然强烈,目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这里没有敌人,但显然船上并不只有他的小队。

他们到达舰桥边,缓缓进入。他们已经做好了发动突击的准备,但对敌人的规模一无所知。

纯洁之刃号的舰桥就像是教堂的内部,尽管它并不是一座教堂,但它的建筑风格是这位神圣战士的另一种反映。她穿梭于整个帝国为这位神圣战士服务。这艘船已有上千年历史,比萨顿古老得多,尽管他已经经历了许多个世纪的战斗。即便如此,她的特性与斯泰尔对净化者的了解完美的匹配在一起,以至于这艘护卫舰似乎是专门为他建造的。舰桥有着庄严的线条、超过四十米高的哥特式拱顶以及纪念战团英雄的旗帜,这是用石头和钢铁铸成的圣战之作。

或者说这里本来如此。

现在旗帜被烧毁了。墙壁和柱子上凡是凡人所能触及的地方都涂满了混沌符文。这些污秽的标记有的是用血涂成的有的是被烧灼到表面上的,所有终端和控制面板都被砸坏了,但是这没有影响这艘船的主要功能。残骸上有更多的血腥符文。这里的战斗规模更大,也有更多的尸体。有船员的,也有敌人的。大多数遗骸完好无损。

斯泰尔用靴子掀过来了一具敌人的尸体。那人穿着破破烂烂的长袍。他的一些标记仍然可以模糊地辨认出是内政部的标志,但是它们现在被锯齿状的八角星覆盖。这名邪教徒剃了光头,并在头顶上刻下了粗糙的蛇形图案。他还拔掉了除了犬齿之外的所有牙齿。

考虑到舰桥遭到的亵渎,这个尸体很合理。但精神上的压迫却意味着另一种敌人。纯洁之刃号上的真相也并没有变得更清晰。

“我以为我已经想到最坏的情况了。这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得多,”菲利亚说。

斯泰尔锐利地看了她一眼。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这个可怜虫不是船员。他很明显来自科尔尊。”

“这让我感到一点安慰。”她指着柱子上的符文。 “看看我们周围的一切。这样的亵渎行为怎么会发生在灰骑士的船上呢?”

斯泰尔没有回答。他明白菲利亚的想法,但拒绝了这个结论。这是不可想象的。

菲利亚坚持不懈地论述着她的逻辑。不过,她的话语之间有短暂的停顿,充满了遗憾。 “忠于帝皇的人和那些宣誓效忠毁灭之力的人在这里进行了一场战斗。两边都死了。但这艘船却依然寂静无声。帝国没有取得胜利。如果净化者按照他应有的方式战斗,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这种亵渎不可能发生在战斗之前。”

如果净化者按照他应有的方式战斗的话。就连菲莉亚也不愿大声说出这些亵渎的话。沃姆在愤怒中否认了她的猜想。 “萨顿绝不会腐化,没有任何一个灰骑士曾陷入混沌。”

“确实如此,”菲利亚回答道。 “但这是否意味着永远没有人会这么做?”

“确实如此。”沃姆的拳头紧握。他狠狠地咬掉这句话,发出嘶嘶声。

盖瑞德根据自己的惨痛经历说道:”那些类似附身的症状可能是由一种非常规的灵能攻击引起的。”

斯泰尔仍在思考菲利亚的话。他无法想象他的战斗兄弟中的任何一个会提出如此可怕的想法。他想这一定是圣图斯星区一战的另一个后果。毕竟,是一位审判官同僚为恶魔入侵开辟了道路。尽管玛莉亚·奥比安娜一直与菲利亚的理念相悖,但她的命运一定让菲利亚更容易想象到更严重的腐化。

“如果没有更多的证据,我不会相信萨顿已经堕落,”斯泰尔说道,他在讲话时意识到他并没有消除这种可怕的可能性。它心中升起一丝疑惑,一种他不敢消除的疑惑。如果发生了难以想象的事情,唯一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的就是拒绝面对它。 “我们必须找到净化者。”

“怎么找?”沃姆问道。 “他可能在船上的任何地方。”

“所以我们将全面搜索这艘船,直到找到他,”斯泰尔厉声说道。

“先去教堂。”盖瑞德说。

斯泰尔点点头。如果萨顿在这种情况下背水一战,他一定会奋战到底以维护那片区域的神圣性。

“仲裁官兄弟,”奥达克斯喊道。他正在舰桥的入口处站岗。 “敌人逼近了。”

与此同时,冈德玛指向上方。 “这里也是。”

斯泰尔现在听到敌人从楼梯上走下走廊。他听到脚步声和爪子敲击金属的声音。它们从舰桥上方的阴影中显现出来,嘶嘶地从柱子上爬下来。

这些剪影是双足生物,但有四只手臂:两只手是爪子,另外两只手臂的末端则是镰刀。它们的背上有脊状的甲壳。它们的头部与人类相似,但头盖骨很长,下巴很宽,像肉食性动物一样。它们伸出舌头,品尝着空气和猎物的味道。

它们是基因窃取者。

斯泰尔无法想象是什么可怕的情况会导致基因窃取者和混沌追随者同时存在于纯洁之刃号上。但现在他的猜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消灭敌人,这样他才能找到答案。

“灰骑士们!”斯泰尔下达命令。 “消灭这些不洁的敌人!我们要净化前往教堂的道路,我们是帝皇之锤!”

“我们是帝皇之锤!”他的战斗兄弟们附和着。

他们在基因窃取者从柱子上跳下来的同时冲向出口。异形怪物穿过走廊向他们冲来。藏在天花板上的那些则落在了小队的中间。斯泰尔眼角余光瞥见了上方的动静,他猛地转身举起战锤击向半空中的基因窃取者。这把武器的能量涌动就像他与恶魔战斗时一样强大而猛烈。锤子压碎了这个怪物的胸部。然后他再次向前移动,与位于舱门前方的奥达克斯会合。他们一起冲向敌人并用手腕上的风暴爆弹枪开火。

走廊里挤满了基因窃取者。它们在地板、墙壁和天花板上奔跑,像昆虫一样动作参差不齐且难以预测。小队的爆弹洪流撕裂了甲壳,然后将尸体撕成碎片。异形从火力网中猛冲出来,撞到了小队的楔形阵上。其中一只狠狠的咬住了奥达克斯的左臂。它的咬合力足以切开他的圣盾型终结者装甲,但盔甲的下面没有肉体。这位灰骑士在圣图斯星区之战中失去了手臂。他用仿生肢体发起反击,将基因窃取者压碎在走廊的墙壁上。

菲利亚没有动力甲带来的防护所以她用速度来弥补。她保留的血肉之躯比奥达克斯的还要少,这让基因窃取者无处下口。她用自己的敏捷来对抗它们,在它们的冲锋中闪转腾挪。她用神经长鞭和爆弹手枪进行反击,前者使敌人失去行动能力,后者则掀开它们的头盖骨。

一只基因窃取者从地板上跳起扑向斯泰尔。它巧妙的躲在了他的射界下方,抓住了他的躯干,镰刀般的肢体攻击着他的胸甲。它们的爪子能够切开原可以抵挡最锋利刀刃的盔甲。斯泰尔对这种亵渎行为感到愤怒,他用风暴爆弹枪打爆了异形的头颅。异形的尸体在死后也死死抓在他身上,因此他一边跑一边把尸体扯了下来。

小队冲破了基因窃取者的浪潮。泰格和冈德玛在小队后方阻击紧追不舍的袭击者,直到它们主动撤退。现在小队前方的走廊畅通无阻。

“当然,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菲利亚说。

斯泰尔同意她的看法。 “做好被伏击的准备。”

灰骑士们走下舰桥深入船舱内部。他们发现了更多的战斗痕迹,不少灯条都被破坏了,船舱变得愈加昏暗。斯泰尔维持着夜视模式,所以黑暗不会隐藏敌人的踪迹。但基因窃取者并没有藏在阴影里,没有预想之中的伏击。

“它们在哪?”沃姆问道。

“它们的行为很不寻常,”盖瑞德说。

“这艘船上的一切都很不寻常,”斯泰尔说。 “我们可能面对着从未见过的邪恶联军。我们不能用常规战术加以应对。”

当他们到达教堂这一层时,他们听到了战斗的声音。激光枪的能量尖啸声划破了基因窃取者的咆哮声。

“答案就在眼前,”斯泰尔说。他不确定这是否是一件好事,而菲利亚在舰桥上提出的可能性依然困扰着他。他总是怀疑,而他的怀疑本身就是一种折磨。但无论答案多么黑暗,他也必须去找出来。

他们循着战斗声沿着走廊朝左舷走去,走廊的尽头是一条更宽的走廊。他们转向船头。通向教堂大门的大厅规模雄伟,到处都是金碧辉煌的信仰象征。仅管一些天鹰徽记已经损毁,但这里的亵渎程度比舰桥上的要少的多。邪教徒们还没有充足的时间完成他们的亵渎之举。

战斗一直延伸到大厅的尽头。教堂大门前的战斗最为激烈。大门上满是血迹与污渍,但仍然紧紧关闭着。邪教徒们正被基因窃取者撕成碎片,尽管他们有足够的数量和武器将抵抗延长一会儿。目前,无论是邪教徒还是基因窃取者似乎都没有注意到灰骑士的到来。

盖瑞德说:”它们正在争夺教堂的控制权。”

为什么?斯泰尔想了想,但没有说出来。他也没有问,哪一方是防守者?他的问题够多了。答案就在眼前。 “那个空间是神圣的,”他说。 “任何可憎之物都不会涉足其中。”

“但教堂里面的情况可能会更糟,”菲利亚说。

“萨顿没有堕落,”沃姆坚称。

斯泰尔回应了菲利亚而不是他的战斗兄弟。 “我们别无选择,我们必须进去看看。”

“是的,”她同意道。 “我们别无选择。”

“我们是帝皇之剑!”斯泰尔喊道,灰骑士们沿着走廊冲锋。他们像一把利刃,一把灰色的镰刀,既可以切开异形,也可以收割邪教徒。基因窃取者对新的威胁立刻作出了反应,它们从通风口和大厅两侧扑了出来,伏击终于出现了。两只异形抓住了冈德玛,它们的速度太快以至于他没来得及用剑格挡:其中一个抓住了他的腿,另一个则爬到他的背后。它们的气势几乎要把他击倒了。沃海特用他的长戟干掉了冈德玛背上的基因窃取者,此时它手臂上的镰刀已经刺入了他兄弟的护喉。冈德玛把另一只从腿上扯下来,用巨大的陶瓷靴子踩碎了敌人的头骨。

斯泰尔单手挥动天罚力场战锤,同时左手腕上的风暴爆弹枪也在开火。任何挡在他面前的邪教徒都会爆炸成一片鲜血和碎骨。小队集中火力扫清了前进的道路,并将异形怪物挡在了大门之外,让小队能够到达门口。斯泰尔并没有放慢速度。他转过肩膀,全速撞上他们面前的大门。这种撞击足以停下一辆黎曼鲁斯坦克。

大门打开了,小队进入了教堂。

萨顿就站在教堂中央。他正低着头将天罚力场长剑的剑尖朝下抵在地板上。他的盔甲伤痕累累,纯洁印记破烂不堪,浑身上下沾满了鲜血,其中一些显然是他自己的。他的护喉附近有一大片污渍,那里的盔甲受损最为明显。当斯泰尔走入教堂时,萨顿似乎陷入了沉思。

“净化者……”

萨顿猛然采取行动。他二话不说,拔剑冲锋。地板随着他的脚步而震动。

“净化者!”斯泰尔喊道,不顾一切地想要阻止即将发生的事情。

而在教堂门口,基因窃取者们也突然涌了过来。

“别让它们进来!”斯泰尔下令,并准备迎接萨顿的攻击。 “把它们都挡在外面!”

然后萨顿向他扑来。

净化者的剑落下的那一瞬间仿佛被拉长了。这一刻因为可怕的暗示而成为永恒。在一艘被混沌污染的灰骑士舰船上,战团最伟大的战士之一背叛了他的兄弟们。本不可能的事情发生在斯泰尔面前。净化者已经堕落。

即使已经举起天罚力场战锤挡住剑击,斯泰尔也不敢相信。他负担不起这个可怕的事实。这种恐怖的现实与灰骑士最基本的真理背道而驰。从没有任何兄弟堕落。

然而现在萨顿的剑刃正朝着他的脑袋落下。

斯泰尔用锤柄挡住了这一击。两件圣器碰撞在一起。剑刃切入了锤柄,留下了其他武器从未留下过的痕迹。萨顿后退一步,再次向他袭来,又是同样的攻击。斯泰尔积极格挡并向前推进,迫使萨顿沿着中殿后退,并在几秒钟内成功格挡了净化者的其他攻击。

斯泰尔的反应力因他不愿发起攻击而受到阻碍。即使萨顿试图将他的头盔连带头骨劈成两半,他也无法接受这位灰骑士已经被腐化的事实。他想要制服净化者,而不是杀死他。但他所有的攻击手段都是致命的,而且在一对一单挑中他知道自己压制萨顿的机会有多么渺茫。

萨顿的头盔格栅里发出一声更像是动物而不是人类的咆哮,他用自己的体重压向斯泰尔。他用更大的力量把仲裁官推了回来。斯泰尔设法让他们的武器抵在一起,从而延长僵局。

萨顿的攻击全无章法。尽管他的每一剑都强大而致命,但显而易见的是他并没有以斯泰尔所知的灰骑士的剑术进行战斗。如果斯泰尔只是致力于尽可能长时间的保住自己和萨顿的性命,萨顿如此直率的攻击是一件好事,斯泰尔还能在一段时间内牵制他。

“仲裁官!”菲利亚喊道。就连她的合成声音也显得紧张。大门的战斗非常激烈。基因窃取者正掀起巨浪。它们不顾一切的发起猛攻;这些原本隐藏在暗影里的生物正以兽人般的攻击方式冲锋。它们在压倒最后一批邪教徒时遭受了损失,但现在它们可以全力进攻灰骑士。

斯泰尔挡住了萨顿的另一次残酷打击,但萨顿很明显会最终获胜。斯泰尔挥动战锤,迫使萨顿后退,并迅速回头看了一眼教堂的入口。冈德玛和奥达克斯正在尽全力关门,而其他人则从缝隙中开火。有基因窃取者试图从门缝的上方跳进来,沃海特则站在小队的最后消灭这些漏网之鱼。战斗的胜负将由接下来的几分钟决定。

“你必须干掉他,”菲利亚说。 “我们已经见识过最糟糕的情况了。赶紧做个了结吧。”

“不。”他说。尽管心存疑虑,但他依然有信心。他依然相信战团的真理,以及他所有兄弟的忠诚。萨顿粗暴而怪异的攻击方式暗示了另一种可能性。斯泰尔不会把这一猜想称为希望,但这就是他所需要的一切。

“杀死那些可憎之物。把它们赶出去。”萨顿的下一击如此之快,以至于他差点就没挡住。但这沉重的一击让他半跪下来。 “不惜一切代价,把它们赶出去,”斯泰尔与萨顿的武器再次撞在一起,同时他用通讯器说道:”盖瑞德,做点什么!”

智库回答道:”这里的干扰太强了,即使我强行使用灵能,效果也无法预测。”

“什么灵能都行。”

盖瑞德做到了。当他冲破基因窃取者制造的令人窒息的灵能屏障时,他在精神上的痛苦刺痛了在场的所有灰骑士。当灵能被释放时,斯泰尔皱起了眉头,他感觉到有什么锯齿状的东西刺穿了他的意识。他绊倒了,萨顿抓住机会击中了他的肩甲,这一击足以将战斗炮劈成两半。动力剑刺穿了他的盔甲,深深刺入了他的手臂。

在大门外,现实消逝,时间失去了意义。一个亚空间裂口尖叫着诞生,并贪婪的沿着纯洁之刃号的走廊延伸出去。大厅和甲板不复存在,亚空间裂口像一只疯狂的手把周围的一切捏的粉碎。非物质世界的侵蚀是如此突然、如此彻底,以至于引起了那些亚空间造物的注意。斯泰尔能感觉到它们的目光转向了他。精神上的痛苦让他暂时失去了视野。他看不见萨顿了。

爆炸停止了,盖瑞德也随之倒下。现实中的伤口消失了,黑暗再一次笼罩,船身因为结构完整性受损而发出扭曲的呻吟声。

冈德玛和奥达克斯把幸存的基因窃取者关在大门外。它们爪子刮着大门,但数量要比之前少得多。

斯泰尔的视野逐渐变得清晰,他可以看到萨顿已经放下了他的剑。伴随着一声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苦呻吟,萨顿摘下了头盔。他的的面容高贵、坚韧、伤痕累累。

痛苦不堪。

“净化者萨顿?”斯泰尔试着询问。

“不再是了。”萨顿说话的速度很慢,他吐出的每一个字就像在墓碑上刻下墓志铭一样。 “那些基因窃取者……”他停了下来。 “当我意识到时已经太晚了……我没有丝毫准备……”

“那些邪教徒呢?”斯泰尔问道。

“他们的到来在……那些异形之后,那时我已经迷失了。”

“迷失了。”斯泰尔重复道,但他终于弄明白了。他很难想象萨顿是如何在绝望中坚持信仰。萨顿并没有被毁灭之力腐化。不可能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但他已经被基因窃取者感染了。他之前的攻击一直在它们的心灵控制之下。

难怪虫巢智慧会力图保存这个伟大的战利品。

萨顿单膝跪地。 “谢谢你,兄弟,让我重获自由。请再送我一程吧。”

绝望、信念、希望、感恩。此刻他的话语包含的情感是以上全部的总和。

斯泰尔希望他能拒绝。他知道他不能,但他犹豫了。

“我被感染了,”萨顿低声说道。 “船上还有太多异形让我无法抗拒他们的命令……它们越来越近了……”

一种更强大、更无情的意志试图再一次掌控他。但萨顿依然坚持抵抗,创造了一个奇迹。

斯泰尔用他的风暴爆弹枪瞄准了萨顿低下的头。净化者的基因种子被污染了。他将无法为战团提供最后的服务。即便如此,斯泰尔还是给予这位伟大的战士最后的帝皇的安宁。 “都结束了。”他在开枪前说道。

灰骑士们架着昏迷不醒的盖瑞德返回最终圣地号。他们穿过了离教堂最近的甲板上错综复杂、超脱现实的残骸。他们穿过长出了失明眼睛的金属向上爬。有些亚空间造物在获得生命的瞬间就被冻结了。纯洁之刃号的沉默变成了压抑的尖叫。

萨顿死后,基因窃取者退回阴影之中。它们进行了几次试探性进攻,但不再像之前一样全力攻击他们了。它们不再像潮水一样涌过来了。

“它们看起来希望我们把船留给它们,”当他们登上最终圣地号时,菲利亚说道。

斯泰尔咕哝道:”那我们会让它们成为最后的乘客。”

当他们回到泰达里斯号时,斯泰尔下令建造萨顿的火葬柴堆。他的尸体无法回到安眠之地,但他会得到一个与勇士相称的结局。

打击巡洋舰的宏炮猛击纯洁之刃号,直到她从轨道上坠落。斯泰尔在舰桥上看着这艘护卫舰接近翻腾的大气。 “就是现在。”他通知赛尔弗兰克,旋风鱼雷载着萨顿的骨灰一起飞向地面。

整个世界在火焰中燃烧。

“我们的兄弟完成了他的使命,”斯泰尔宣布。 “他净化了科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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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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